第9章

    此刻刚散早朝,文武官员三三两两还未走远,太子竟就在大殿前的御道上口无遮拦。

    路过的几位大臣的步履明显迟缓下来,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,有人甚至忍不住摇头轻叹。

    谢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中了然——太子这般言行,落在这些老臣眼里,怕是要得个“轻浮无状”的评价了。

    楚明慎絮絮叨叨抱怨完,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谢临的存在。他浑然不知自己因方才那番话已被谢临在心里贴上了个“草包”的标签,亲热地凑近两步,摆出一副熟稔姿态:

    “瞧我,光顾着跟执昭说话,倒把谢大人晾在一旁了。”他摆了摆手,“既然都是一家人了,往后与执昭一道,常来东宫坐坐。”

    说罢还朝温聿珣挤了挤眼睛,活像个邀玩伴游耍的富贵公子哥。

    谢临看着这位毫无储君自觉的太子殿下,终于明白温聿珣之前那句“难当大任”从何而来了。

    这般耽于享乐的性子,哪里像是要继承大统的模样?

    第8章风檐私语

    朝后,谢临回到翰林院。

    不过几日没来,谢临再次看到那低矮朴素的门头时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
    不过他没来得及恍惚多久,刚踏进门廊,便听见有人重重的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谢临下意识看过去,便见薛季安趴在窗子上冲他挤眉弄眼,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:“谢兄,侯爷还真是在意你啊。”

    “今晨那一出,啧啧啧啧……”薛季安夸张的摇头咂舌,尾音拖得老长:“不出半日,侯爷霸气护妻的佳话怕是要传遍全京城了。”

    谢临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少看些话本吧薛兄。”谢临语气淡淡,不显恼怒,也没有什么别的意味,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

    他回到自己的桌案前,方提笔蘸墨,抬眼便对上了薛季安“恨铁不成钢”的目光。

    谢临有些好笑道:“薛兄怎的这副神态看我?”

    薛季安一脸“痛心疾首”:“我恨你是块木头。”

    “木头自有木头的好。”谢临笔尖未停,不甚在意道:“更何况,温聿珣今早回护的不是我,只是他自己的雄性自尊罢了。”

    薛季安正准备再反驳,下一秒便见长福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,手上挥舞着一封素笺:“公子,侯爷刚派人带了封急信来!”

    “哟。”薛季安语带戏谑,“如何?说曹操曹操便到。谢兄,你们这分开尚不足……”

    谢临却没再应薛季安的调侃,他皱了皱眉,迅速从长福手上接过信纸展开。

    信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,笔锋却凌厉的很:“急事,速归。”

    ---

    日近午初,温聿珣刚回到侯府就见刀疤神色严肃地凑上来通禀:

    “侯爷,早晨有个文文弱弱的小书生,跪在门口说要求见夫人,问他姓甚名谁却一个字也不肯说,只说见了夫人他就知道。”

    温聿珣皱起了眉,目光凌厉地看向刀疤:“人呢?”

    刀疤把头压得更低了些,惯常凶戾的面孔上难得显出几分心虚来:“末将不敢擅作主张,一开始便没管。后来那书生竟在在门口跪晕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怕闹出人命,命人把他抬进了外院的东厢房。府医已经看过了,说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刀疤一边跟温聿珣汇报着,温聿珣已快步走到了东厢房门口,手在碰到门扉时顿了顿,脸上露出了些让刀疤不解的犹豫。

    刀疤正欲发问,却见温聿珣已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,推开了厢房的门:

    “房门敞开,你在门口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温聿珣只进厢房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,神色却较进去之前更为凝重,弄得刀疤心里直突突——

    难道是那位小公子快不行了?可刚刚府医不还说没事吗……

    温聿珣却没给他纠结的时间,说了一句让刀疤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:“待会夫人回来,你二话别说先跪下请罪。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。可明白?”

    刀疤不明白,但见他家侯爷严肃的神情,喉结滚动了一下,领命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---

    谢临踏进侯府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——

    一道高大厚实、身披甲胄的人影唰的一下蹿到了他面前,双手抱剑,单膝跪地,掷地有声道:“末将有罪,请夫人责罚!”

    正是刀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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